时间缓缓流逝。
楼子晗沉迷在书的海洋无法自拔。
直到夜色降临，守阁老人才道：“楼子晗？藏书阁要关门了。”
楼子晗惊醒过来，这才发现时间不早了，他精神力强大，看东西几乎过目不忘，速度也快，所以很容易入迷……
到现在才反应过来，守阁老人应该是等自己，才这么晚关门。
“抱歉。”
他合起书，起身道：“耽搁你时间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老人顿了下：“我看你看书一整日只吃干粮，不如去我家吃口热饭。”
“啊？”楼子晗愣住，清凌凌的目光看向老人。
“你可能不知道。”老人神色淡淡道：“我在楼家排行第三，当年，是我发现采薇的。也是我将她带入楼家的，不过如今，我跟采薇一样，成了废人，所以只能待在这个地方。”
楼子晗哑然，沉默了下点头：“好。”
关好藏书阁的门，楼子晗与老人一前一后，走在星辰学院的小道上。
“这些年来，你是装傻的吧？”
“傻子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，能够识字看书，还条理分明，而且，还是灵武境后期修为。”
楼子晗脚步微顿，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不过采薇的做法是正确的。”老人声音怅然：“楼家若发现你这般天赋，你恐怕也不会过的这么安生。”
他说着，眼底掠过一丝凌厉的锋芒。
他是如何成为这种模样？楼采薇怎会忽然在晋升之际成为废人？
没有人比他更清楚，只是，知道却也无力阻止。
想着，他看向楼子晗：“参加完年终考核，你就出去历练吧。”
“……”楼子晗觉得对方态度古怪，犹豫了下：“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？”
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恶意。
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。”老人顿了下：“等修为到天武境的时候再回来，到时候我会告诉你。”
说着他又补充一句：“和你母亲有关。”
只有这个孩子到天武境修为的时候，才能够为他母亲讨回公道吧？
楼子晗的确有出去的计划，但却是想变得更强一点之后去找母亲，可守阁老人的意思，明显跟他不一样。
现在他们不熟，楼子晗也不好说太多问太多，就点了点头。
接下来三日，楼子晗白日一直在藏书阁看书，晚间跟守阁老人一起回去，一老一少以极其古怪又自然的方式彼此陪伴。
宁章几人缓过劲儿来，听说楼子晗在藏书阁，来找他麻烦，被守阁老人训斥，挡了回去。
守阁老人一人独居，听说有个孙女在郡城，他话也不多，跟楼子晗一起的时候，会说一些楼子晗不太能听懂的话，但对楼子晗却也极好，似乎心怀愧疚。
楼子晗曾用灵眼看过守阁老人体内的情况，竟然也是经脉断裂，跟传闻中他母亲走火入魔的模样极其相似。
楼子晗在看过之后，就见了渊渊，问渊渊可有修复之法。
渊渊从来没让他失望过——果然有。
跟他蕴养经脉的药液十分类似，楼子晗打算回头为守阁老人配制一下——若是守阁老人能恢复，那日后寻到母亲，他就也能帮他母亲了。
三日时间，转眼即过。
明日，就是星辰学院年终考核的日子，楼子晗体内灵力已经完全恢复。
今晚，守阁老人早早叫他：“今晚早点休息，既然要参加年终考核，明日上场就好好表现。”
“好。”
修炼两个月，他也想知道，如今的自己，到底什么水平！
第17章
星辰学院年终考核，是学院一年一度的大事。
如今学院各处，人人都在讨论此事。
这日一大早，楼子晗就起床泡药浴，然后才换衣物出门。
宁安早就在等他，见他立即朝他招手：“子晗。”
楼子晗朝他走过去，问道：“观礼台在何处？”
“我带你去。”
楼子晗记挂着楼外公和徐老要来的事情，想看看他们到底来了没有。
观礼台在星辰学院的武道广场上，占地极广，有无数座椅，陈列摆放其中。
此时，已经坐了不少人。
前方大多是青玄城的知名人物，后方是一般学子的长辈。
楼子晗果然找到了楼外公和徐老，漆黑的眸子不禁微微一亮：“外公，徐爷爷。”
“哈哈，乖外孙，我们怕打搅你，之前特地没给你说，还想给你个惊喜，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。”
徐老也打量着楼子晗：“小少爷看起来气色不错，应该恢复的很好。”
楼子晗与楼外公和徐老聊了会儿，就与宁安往回走，学子有学子待的地方，他们不能在观礼台旁久留。
然而……
“啧，这不是傻子和宁安吗？”
一道熟悉而不怀好意的声音，陡然响起。
楼子晗与宁安脚步齐齐顿住，宁安脸色微白，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惧意。
哒哒哒。
有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，神情倨傲，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：“看看我抓到什么了？两个小老鼠，怎么不继续躲臭水沟了？现在敢冒头了。”
他正是宁章，之前那次交锋，有沈淮安在，他损了面子，后来找宁安和楼子晗算账，宁安躲不见了，楼子晗躲藏书阁，他去找麻烦，还被藏书阁老人训斥一顿。
原本的怨恨，再加新仇旧恨，宁章此时对两人充满恶意。
“你，今天是年底考核的日子，很多教习和长辈都在，宁章，你要是敢出手，我就告诉大家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宁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。”宁安强忍恐惧，怒声说道。
“哟，会要挟人了？”宁章冷笑：“就凭你，也想拉我宁家下水？以为今天是年终考核，我就不敢动你了么？哼，小子，等着，一会儿考核对战中，小爷我一定打的你屁滚尿流！”
宁安被吓得身体一颤。
楼子晗精致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，漆黑的眸子冷凌凌的，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宁章，粉色的唇瓣微启：“只会欺负比自己弱的人，有意思吗？”
“你！”宁章心头微怒，他之前虽是在跟宁安说话，但眼睛一直盯着楼子晗——
这个傻子，自从不傻之后，就愈发的好看了，特别是那面无表情，清冷孤傲的模样，让人看的特别想折了他的傲骨！
他曾听说，郡城那边，有大家族的少爷，豢养有禁脔，小傻子这模样，确实动人，要是愿意陪他的话……
他心中微微一动，怒意下去一半，眼神却变得淫邪起来。
如毒蛇一般黏腻的目光，让楼子晗平静的心中升起一丝波澜，他厌恶的皱了皱眉，不欲与宁章纠缠：“要想解决恩怨，如你所说，在年终考核的会战台上就好，现在——让开。”
宁章莫名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嫌弃和厌恶，心中不禁一梗：“哼，小傻子，敢瞧不起小爷，等会儿年终考核会战之时，小爷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。”
楼子晗波澜不惊，语气平静，陈述事实一般道：“若遇上我，你必输无疑。”
“……”
旁边学子听到楼子晗的话，都不禁愣了一瞬，纷纷目光古怪的看向楼子晗。
他一个傻子，敢这么对宁家少爷说话，谁给他的自信？
“放屁！”宁章火气再也压不下去：“就凭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，还想赢小爷，你做梦！楼子晗，楼采薇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，你早晚逃不出小爷的手掌心！”
说着，他眼底掠过一丝阴狠。
年终考核之后，他一定要好好□□这个小傻子，再将他卖到郡洲，看他还敢不敢跟他作对！
不与傻瓜论短长。
不知为何，楼子晗脑海忽然浮现这句话，他拉着宁安，绕过宁章：“我们走。”
宁章张口想要呵斥他们，却想到年终考核就要开始，不禁忍了下来，冷笑一声，目光阴翳的盯着楼子晗和宁安的背影……